美国终于宣布能够自产稀土磁铁,这听起来像是逆境中的一线希望。然而,我必须说,一块金属光泽的磁铁,远不足以改变那被紧紧掌控的命运。
11月7日,美国财政部长贝森特在公开场合展示了一块磁铁,宣称美国终于摆脱了稀土卡脖子的困境。看起来,美国似乎在稀土问题上迎来了突破,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拍了一张开场照,剧本的主要角色还没有到齐,提前就想放出预告片而已。稀土产业的主导权,始终掌握在中国手中。 中国控制着全球约90%的稀土精炼能力和永磁体的生产能力。这不仅仅是供应链控制那么简单,而是全面主导着全球稀土生态的运作。美国经济学家用产业级闭环垄断来形容这种局面,关键问题在于,美国虽然有矿,但却不懂如何高效精炼这些矿产资源。 而且,中国还实施了更为严格的稀土出口管制,特别是对全球紧缺的重稀土元素——如镝和铽。这一举措立刻引发了全球市场的震动。数据显示,自从中国收紧出口管制后,海外稀土磁体的供应量急剧下降,福特汽车的CEO甚至公开表示:我们不得不关闭一座工厂。这也反映了中国在全球稀土市场中的真实话语权和控制力。 美国的紧张情绪也由此显现,因为战略安全、军工制造、芯片、汽车、电动车等产业都离不开稀土。所以,美国也开始全力应对,启动了所谓的曲速计划2.0,投入了100到150亿美元,启动新矿建厂。 例如,MPMaterials重新启用了芒廷帕斯矿,ReElement公司声称将采用环保型新提炼技术,布鲁克矿则在70年后首次启动新的稀土项目。美国的一系列举措让人看到了他们的努力,但实际上这仅仅是在自废武功后的重建。上世纪80年代,美国由于环保问题,曾使加州的稀土巨头因放射性污染而停产,直接让中国在全球稀土市场中崭露头角。而中国在那时便悄悄崛起,凭借宽松的政策、大规模的生产和技术创新,迅速追赶并超越。 中国在稀土提炼方面的关键技术,是由徐光宪教授主导的串级萃取法。这项技术让中国在提纯效率上世界领先,精度高达99.99%,并且能够实现日产化连续生产。这项技术并非简单的实验室研究可以复制的,美国若想赶上,不仅需要补足技术短板,还需要重建产业工人队伍、配套企业、高等教育体系、职业技能培训和装备制造等各方面的基础设施。 此外,矿石的质量也是决定因素。中国是世界上唯一同时拥有丰富轻稀土和中重稀土资源的国家。北方的白云鄂博拥有丰富的轻稀土,而南方的离子吸附型矿区则年年出产镝和铽这两种稀土元素,这两者恰好是美国稀缺的。而美国的芒廷帕斯矿,重稀土资源贫乏,且环境复杂、开采成本极高,真正能用的资源寥寥无几。正因为如此,美国才不得不在加拿大投资、在非洲的纳米比亚开采,并与日本、澳大利亚等国加强合作。 美国非常清楚,单凭自身资源和冶炼能力,无法应对全球市场的风浪。更何况,美国当前还在进行逆向突破,降低环保标准,试图走当年中国走过的代价路线。但这并不是弯道超车,而是在老路上迷失。 有人可能会问,十年后美国是否能够逆袭,重新崛起?我认为,最好的结果可能只是局部突破,全面赶超的希望几乎为零。稀土产业不仅是技术密集型,还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即便ReElement的磁体产能达到一年1万吨,这也仅占全球总产能的4%左右,根本无法形成替代效应。而且,大部分的稀土精炼依然依赖中国提供原料。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中国已经完成了稀土产业的战略转型,从出售原矿到精准封锁已实现质的飞跃。中国不仅在资源管理方面掌握了主动权,而且能够精准打击对手。而美国,目前依然在为如何提炼一吨原矿而四处求助。 未来5到10年,美国实现稀土产业全链条自给自足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使在幸运的情况下能够突破,面临的三座大山——技术、资源、产业生态——都不足以支撑他们与中国进行对抗。而当美国试图向高端领域进军时,面对的将不是缺矿的问题,而是如何控制失控的局面。 因此,美国目前所谓的重建稀土产业链,可能最终只是一个高开低走的政治秀。稀土行业的胜利,远不止是产业的胜利,它还标志着中国经过数十年的积累,终于在全球战略资源领域中获得了规则制定权。这场稀土博弈的开局,中国无疑赢得了漂亮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