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18日,海南自贸港全岛封关的正式启动标志着一个新的时代到来。此时,中国南海的岛屿获得了境内关外的特殊地位,而在千里之外的新加坡,港口的集装箱吊臂似乎也出现了片刻的停顿。新加坡总理黄循财与总统尚达曼近期频频提及区域格局重塑,语气中难掩忧虑。
两个月前,黄循财还曾在国际论坛上呼吁中日两国搁置历史向前看,但如今,他的这一番大度劝告,却恰好与海南封关的决策产生了冲突,直接影响到新加坡的贸易中介模式。 海南的封关政策,其实是一线放开,二线管住,岛内自由的布局。一线指的是海南与境外的边界,除了禁止或限制的商品外,其他货物可以享受零关税和简化的通关流程;而二线则是海南与中国内地的边界,这里采取精准的管控,但对于加工增值超过30%的商品免征内销关税。 这一政策让零关税商品的税目从封关前的1900项大幅增加到6600项,覆盖率从21%提升至74%。例如,海南的维力医疗科技公司通过加工增值政策,累计减免了超过400万元的关税,并在封关的第一天,迅速将乳胶导尿管通过海关发往内地。 洋浦港是海南封关后的关键枢纽,已开通64条内外贸航线,覆盖东南亚及北美的主要港口。印尼的货轮如今可直航洋浦,较通过新加坡中转的航程节省了6天,燃油成本降低了15%,每个集装箱的运输成本也减少了600美元。2025年前十个月,洋浦至印尼的直航货运量增长了78%,而同期通过新加坡转口的货物则下降了23%。根据新加坡港务集团的财报,2025年第三季度其集装箱吞吐量出现环比下降,尤其是电子产品、汽车零部件等高附加值商品的流失非常明显。新加坡的繁荣一直依赖于马六甲海峡的地理优势,全球53%的原油和30%的集装箱贸易都要经过这里,且其转口贸易占其出口总额的一半以上。但随着海南封关,东南亚的货物流动不再需要绕道新加坡。比如,泰国的散货通过新加坡中转的量在半年内下降了32%。 海南的加工增值、内销免税政策吸引了大量企业将生产基地转移至海南。新加坡国土面积仅280平方公里,无法承载大规模的制造业,而海南拥有3.54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适合发展临港工业,能够形成前店后厂的产业模式。 回顾2019年中美贸易摩擦时,新加坡曾呼吁中国保持克制,避免全球产业链的动荡。而到了2025年11月,黄循财在彭博论坛上再次建议中日搁置历史向前看。但在海南封关后,新加坡领导人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总统尚达曼公开表示,海南封关将会重塑东南亚的贸易版图,而黄循财则表示需要警惕区域竞争。这种焦虑源于新加坡经济结构的脆弱性:新加坡对外贸易的规模是其GDP的三倍以上,一旦转口贸易和金融业务被分流,将直接冲击其经济命脉。 海南封关后,合格境外有限合伙人(QFLP)基金的数量已达到144只,跨境流入资金达到22.75亿美元,其中35%的资金原本由新加坡的银行处理。此外,海南的企业所得税封顶15%,低于新加坡的17%,而对于高端人才,海南的个税负担超过15%的部分可以免税。截至2024年,海南已经引进了40.8万名人才,其中包括1.2万名外籍专家。新加坡的鹏瑞利集团等企业也将投资方向转向海南的医疗项目,进一步挤压了新加坡高端服务业的空间。 为了应对这一变化,新加坡已加速向高端服务业转型,尤其是在海事仲裁、离岸人民币业务等领域。与此同时,新加坡港务集团与海南港航控股公司合作,增加了洋浦港与新加坡之间的直航航线。2025年前11月,海南与东盟的贸易额已上升至32%,其中新加坡仍在海南对东盟的贸易伙伴中排在第四位,双方在电子元器件、化工原料等领域依然保持紧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