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美国制裁令,印度五大炼油厂拒收俄油后,俄罗斯油企随即安排油轮驶向中国,并给出了每桶高达35美元的历史最高折扣。
根据路透社披露,11月开始,印度多家炼油厂开始拒绝接收部分俄罗斯原油批次,直接原因是美国对俄罗斯能源领域实施了新一轮制裁,美国要求相关企业在限定时间内终止与俄罗斯国家石油公司和卢克石油公司的交易。这一政策出台后,印度五家大型炼油企业暂停了12月交货的俄罗斯石油订单,而这五家企业合计占到印度进口俄罗斯石油总量的约65%。
对俄罗斯而言,这几乎等同于其亚洲最大买家之一,突然踩下了刹车。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俄罗斯迅速调整销售方向,将原本运往印度的部分原油转向中国市场,并大幅提高折扣力度。据报道,对中国客户的原油折扣已经提升至每桶35美元,创下历史新高,俄罗斯油企只想尽快把油卖出去。
印度炼油厂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点拒收俄油?归根结底还是风险收益比发生了变化。过去2年,印度大量进口俄罗斯石油,本质上是利用制裁窗口期“低买高用”,既压低了本国能源成本,又在国际市场上赚取了可观的转口贸易利润。但随着美国制裁不断加码,尤其是直接点名俄罗斯核心能源企业,继续接收俄油的合规风险、金融风险和二级制裁风险显著上升。
对于印度国有和大型私营炼油企业来说,一旦被美国盯上,不仅融资渠道、保险结算会受影响,甚至可能波及其在欧美市场的业务布局。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大量接收俄油,已经不再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而是可能引火烧身。
那么印度拒收俄油,对俄罗斯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首先,是财政压力进一步放大,石油和天然气收入一直是俄罗斯财政的生命线,折扣扩大,意味着即便出口量维持,单位收入也在下降。路透社就指出,当前俄罗斯原油在亚洲市场对布伦特原油的折价,已经达到近一年最大水平,这直接压缩了俄罗斯的财政收益。
其次,是议价能力被削弱,当主要买家之一退出或观望,剩余买家自然拥有更大的议价权,高达35美元的折扣,本身就说明俄罗斯在短期内更在意卖得出去,而不是卖个好价钱。
那为什么俄罗斯会把目光投向中国?
第一,中国是全球最大原油进口国,市场容量足够大,具备消化新增供应的现实能力,相比印度的犹豫,中国市场的稳定性和长期性更强。
第二,中俄能源合作基础深厚,不仅是买卖关系,还涉及管道运输、本币结算和长期合同,在西方金融体系持续对俄收紧的背景下,中国市场的可预期性,对俄罗斯而言尤为重要。
第三,超高折扣也是一种“保持友好关系”的信号,俄罗斯给出的不仅是价格优惠,更是在向中国释放诚意。在困难时期,希望通过更紧密的经贸合作对冲外部压力。
当然,从中国角度看,这样的高折扣并非“天上掉馅饼”,而是国际能源博弈的阶段性结果,中国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在能源进口问题上一贯坚持市场化原则和多元化布局,合理的价格、有保障的供应,符合中国经济发展的现实需求。
但也必须看到,俄罗斯当前的处境并不轻松。印度的后退,说明即便是中立国家,在美国制裁压力面前也会权衡利弊,俄罗斯的选择空间,正在被一步步压缩。
对俄罗斯来说,或许眼下的局面并非主动选择,而是外部环境逼迫下的结果。高折扣是权宜之计,不是长久之策。从长期来看,俄罗斯也必然会寻找更加稳定、可持续的出口体系,否则在价格和规则上都将持续承压。
而对中国而言,这一变化再次说明,坚持独立自主的能源战略、推进多元合作格局的重要性,在国际局势高度不确定的当下,稳定、理性的能源合作,比短期得失更为关键和重要。